这时,有位比丘到世尊面前,将此事禀报世尊。世尊听后说:“僧团将会分裂,僧团将会分裂。”之后,世尊离座而起,去到那些支持举罪的比丘处,坐于备好之座后,对他们说:“诸比丘!别以为某某比丘理应被举罪,只因为『我们认为如此』。以一比丘犯罪为例,他自己虽不见其罪,其他比丘却见其罪,若他们如此认为:『他多闻且好学,若我们在他不见自罪的情况下举罪,我们将不能与他一起在伍波萨他日诵戒,不能于雨安居结束时与他一起自恣(邀请他人谏举自己的过失),不能执行僧团的议决,不能同席而坐,不能分享粥食,不能同堂用食,不能同檐而住,还不能同礼长老,我们做这些事将没有他的参与。因此,将会发生争论、争吵、激辩与纷争,而最终导致僧团的分裂、别住与分歧。』那么,那些深知僧团分裂严重后果的人,就不应在他不见自罪的情形下,对他举罪。”
这一席话讲完,世尊起身又到支持被举罪者的诸比丘处。他坐于备好之座后,对他们说:“诸比丘!别以为犯罪不应受到纠正,仅因你们认为『我们并无违犯』。以一比丘犯罪为例,他自己虽不见其罪,其他比丘却见其罪。若他如此认为:『他多闻且好学,若为自己或为他人的缘故,透过贪、瞋、痴、畏而堕落是愚蠢的。若这些比丘以我不自见罪而对我举罪,他们将不能与我一起在伍波萨他日诵戒,不能于雨安居结束时与我一起自恣,不能执行僧团的议决,不能同席而坐,不能分享粥食,不能同堂用食,不能同檐而住,还不能同礼长老,他们做这些事将没有我的参与。也因为如此,将会发生争论、争吵、激辩与纷争,而最终导致僧团的分裂、别住与分歧。』那么,那些深知僧团分裂严重后果的人,就应出于对他人的信任而承认犯罪。”
这一席话讲完,世尊起身离去。(Vin.Mv.10:1)
诸比丘不听佛陀的劝诫
阿难:但这时僧团内部已发生争辩、争吵与纷争,众比丘以唇枪舌剑彼此攻击。他们解决不了这一争执,有位比丘就到世尊处,敬礼后,立于一旁,向世尊讲述所发生的事后,又说道:“世尊!为慈悲故,请到众比丘处一行。”
世尊默然准许。他来到众比丘处,对他们说:“够了,诸比丘!别争辩、别争吵、别激辩、别纷争。”
语毕,一位比丘说:“世尊,诸法之主!请您等等,请安住于现前的法乐,不为这一争执所扰。是我们将因这争辩、争吵、激辩、纷争而为人所知。”
世尊第二次、第三次地重复劝诫,但每次都得到相同的回答。这时他想:“这些迷途者心已迷失,已无法使他们看清是非。”他便起身而离去了。
次日清晨,世尊着下衣,持钵与大衣,进入高赏比乞食,食毕后返回,收好座具后拿起衣钵,说出如下的偈。(M.128;参Vin.Mv.10:2-3)
人悉出大声,不觉自己愚;
破坏僧团时,无人自思惟:
“我亦在其中,我助长其势。”
遗忘智慧语,心逐于言词;
众口无遮拦,随意任咆哮。
何故如此行,众皆不自知。
(M.128;Jà.3:488;Ud.5:9;Thag.275;Vin.Mv.10:3)
“彼骂我打我,彼胜我夺我!”
执于此怨念,瞋恨永不息。
“彼骂我打我,彼胜我夺我!”
不执此怨念,瞋恨必然息。
此处怨报怨,怨念永不息;
和睦使怨息,此是古常法。
有人未认清,人当自约束;
有人觉知此,争辩由此息。
(M.128;Dh.3-6;Jà.3:212,488;Vin.Mv.10:3)
断骨害命者,夺去牛马财,
盗国一切者,彼等尚和合,
汝等为何故,不作如是行?
(M.128;Jà.3:488;Vin.Mv.10:3)
若得可信友,具德且忠诚,
可与汝同行,欢喜与正念,
如是而同行,克服诸危险。
若无可信友,具德且忠诚,
可与汝同行,宁可独自行。
犹如王战败,弃国而独行;
犹如林中象,独行于森林。
不与愚者伴,独行不伤人,
不与人争执,犹如林中象,
独行于森林。
(M.128;Jà.3:488;Vin.Mv.10:3;Dh.328-30;参Sn.45-46)
和合相处的三位比丘
说完这些偈,世尊便前往婆罗楼罗村。当时,婆咎尊者正住在那里。他见到世尊从远处走来,就备好座位、洗足水、脚凳与拭足巾。然后他出来迎接世尊,接下世尊的衣钵。世尊坐而洗足。婆咎尊者敬礼世尊后,坐于一旁。此时,世尊对他说:“比丘!健康否?安适否?乞食不疲倦否?”
“我确实健康、安适、乞食也不疲倦。”
之后,世尊说法,以教示、劝导、激励、鼓舞婆咎尊者。然后起身到竹林精舍,当时阿奴卢塔、难提与金比喇尊者住在那里。守园人看到世尊走来,便说:“沙门!不要入园。三位同族的人住在此处,修身自好。请莫打扰。”
阿奴卢塔尊者听到守园人对世尊说的话,就告诉守园人:“守园的朋友!别阻挡世尊入园,这是我们的导师世尊,从远道而来。”
阿奴卢塔尊者找到难提与金比喇尊者,说:“来,尊者等,快来!我们的导师世尊来了。”
于是三位尊者都来迎接世尊。一人接下衣钵,一人准备座位,另一人准备洗足水。世尊坐而洗足。三人敬礼后,坐于一旁。世尊说:“阿奴卢塔!愿你们都健康、安适,乞食不疲倦。”
“我们都健康、安适,乞食不疲倦。”
“阿奴卢塔!你们和合相处否?彼此和谐无争,如水乳交融否?互以和善之眼相视而住否?”
“是的,世尊!我们正是如此。”
“那么,阿奴卢塔!你们的生活究竟如何?”
这时,阿奴卢塔尊者回答:“世尊!我想能与这样的梵行者共住,是我得利,我的善利。我在人前人后都能于身、语、意中,保持对他们的慈善之心,我作如是想:『我何不将自己想做的事放到一旁,而来做他们想做的事呢?』如此一想,我就这样做了。世尊!我想我们的身体虽相异,但心是同一的。”
其他两位尊者各自说了同样的话,他们补充说:“世尊!我们就这样和合相处,彼此和谐无争,如水乳交融,互以和善之眼相视而住。”
“萨度!萨度!阿奴卢塔,你们各自不放逸、精勤、自制否?”
“是的,世尊!我们正是如此。”
“那么,阿奴卢塔!你们究竟如何生活?”
“世尊!我们之间无论是谁最先从村落乞食回来,都会先备好座位、饮用水与洗濯水,并把废物桶放好。最后回来的人,若有需要则可吃任何剩余的食物,否则就把剩饭扔到无草之处或无生物的水中。他会收拾好座位、饮用水与洗濯水,把废物桶洗净后放好,然后清扫食堂。不论是谁注意到装饮用、洗濯或厕所水的瓮不满或空无时,都会去打水。如果太重,他会打手势招呼另一个人,两人一起合作完成。我们不会为此而交谈,但我们每五日会共坐彻夜谈法。我们就如此不放逸、精勤、自制地生活。”(M.128;Vin.Mv.10:4)
象王与佛陀心相应
优波离:世尊说法,以教示、劝导、激励、鼓舞他们之后,起身离去。他次第游行到波陀聚落,当最后终于抵达那里时,他住在护寺林中吉祥的娑罗树下。当他独处静默时,心中思惟:“之前我活在不安当中,受高赏比的比丘所扰,他们在僧团中争论、争吵、激辩与纷争,现在我独处无伴,远离他们而自在安乐。”
有一头长牙大象,它也被其他的象、母象、小象与幼象所扰,吃着被毁损的草、破碎的枝干,喝着混浊的水。当它从池塘洗澡出来,身体被许多母象推挤。对此作过思索后,它心想:“我为何不远离象群,独自生活?”于是它离开了象群,而到波陀聚落护寺林吉祥的娑罗树下,世尊正好也在那里。它照顾世尊,为世尊准备饮食,以象鼻把树叶清开。它心想:“之前,我的生活被众象所扰……如今,离群独处,远离其他众象而安乐自在。”
自喜于独处,世尊心中深知长牙大象的想法,不禁发出如下的感叹:
象王意同于象王,
牙长如矛之大象,
彼等之心俱相应,
欢喜独住树林中。(Vin.Mv.10:4;参Ud.4:5)
阿难:世尊离开高赏比后不久,一位比丘到阿难尊者处,说道:“朋友,阿难!世尊自己整理好卧、坐具,持钵、衣,独自游方,无人陪伴,未告诉侍者,也未通知僧团。”
“朋友!世尊如此做时,便是要独处,千万不要有人跟随。”
过了一段时间,有几位比丘到阿难尊者处,说道:“朋友,阿难!已很久未亲闻世尊说法了,我们希望再听到世尊说法。”
阿难尊者于是与这些比丘,于世尊所在的波陀聚落护寺林吉祥的娑罗树下,敬礼后,坐于一旁。世尊于是说法以鼓舞他们。(S.22:81)
高赏比两派比丘的和合
优波离:在波陀聚落随意住上一段时间后,世尊就次第游行前往沙瓦提城,当最终抵达那里时,他住在揭达林给孤独园。
此时高赏比的在家信众心想:“这些高赏比的比丘带给我们很大的伤害,他们一直烦扰世尊,致使世尊离开。我们对他们不再礼敬、迎送,不作合掌、恭敬,不再恭敬、尊重、尊敬、供养他们。当他们从我们这里得不到恭敬、尊重、尊敬、供养,时间久了,就会离开此地或还俗,或向世尊认错。”
信众们如此做之后,高赏比的比丘决定:“朋友们!让我们去沙瓦提城在世尊面前解决这一纷争。”于是他们整理好卧、坐具,持钵、衣,前往沙瓦提城。
舍利弗尊者听说他们上路的事,便到世尊处,问道:“看来那些在僧团里争论、争吵、激辩、纷争与诉讼的高赏比比丘们,正往沙瓦提城走来,世尊!我应如何对待他们?”
“舍利弗!依法而行事。”
“世尊!我要如何判断什么是法 ?什么是非法?”
“有十八种情况,我们可以得知。比丘非法说为法,法说为非法;非律说为律,律说为非律;非如来之所言说为如来之所言,如来之所言说为非如来之所言;非如来之所行说为如来之所行,如来之所行说为非如来之所行;非如来之所制说为如来之所制,如来之所制说为非如来之所制;罪说为无罪,无罪说为罪;轻罪说为重罪,重罪说为轻罪;有余罪说为无余罪,无余罪说为有余罪;粗罪说为非粗罪,非粗罪说为粗罪。以相反的方式便可知那人所说的法。”
目建连、大迦叶、马哈咖吒亚那、马哈果提答、马哈咖比那、马哈准达、阿奴卢塔、离婆多、优波离、阿难、拉胡喇等尊者都听到高赏比比丘在路上的消息。他们每个人分别来见世尊,都获得相同的教诫。
巴迦巴帝苟答弥听说此事也来世尊处,请教世尊应当如何对待他们。
“苟达弥!听双方说法,听完之后,只赞同如法说者所持的观点、喜、意见与判断。比丘尼众对比丘众的期望,应是期望如法说者。”
给孤独长者与维沙卡(Visàkhà,古音译:毘舍佉)(弥迦罗母)听说此事后,也到世尊处请求教导。世尊告诉他们:“要供养双方,但只赞同那些如法说者的观点。”
高赏比比丘们终于抵达沙瓦提城,尊者舍利弗到世尊处,问道:“世尊!高赏比的比丘已到沙瓦提城,我们应如何安排他们的住处呢?”
“让他们分开住。”
“但若无隔开的住处,该怎么办呢?”
“那么,舍利弗!先把住所隔开后再分配给他们。不论在任何情况,都不可以不提供住处给上座比丘,若无就是犯恶作。”
“但是,世尊!食物与其他物品呢?”
“食物与其他物品必须在所有的比丘中平均分配。”
此时,那位被举罪的比丘开始思惟律,他发现:“那是罪,并非无罪,我有犯……我被举罪了,我被如法的举罪,这是不可推翻的,也应是有效的。”于是他到自己的支持者处,把这想法告诉他们,他说:“如此,尊者们可以为我出罪。”
于是他的支持者带着他到世尊处,敬礼后,坐于一旁。他们重述了那位被举罪比丘所说的话,然后问道:“世尊!我们应当怎么做?”
“诸比丘!那是罪,并非无罪,他有犯……他被举罪了。这举罪是合法的,是不可推翻的,也应当是有效的。因为这位犯罪且被举罪的比丘已自见已罪,你们可以为他出罪。”
这位被举罪比丘的跟随者为他出罪后,就到那些举罪的比丘们处,说道:“朋友们!关于这个引起僧团争辩与分裂的事件那位比丘确实犯了罪,也被举罪,现在他已见罪,且已出罪了。让我们双方在僧团前和合,以结束此事。”
那些原先举罪的比丘们就到世尊处,告诉世尊刚才发生的事。同意双方和合,整个事件也就这样收埸了。(Vin.Mv.10:5)
原注
对于这句原文的意思有不同的看法,有的说是“我们应自我约束”或“我们可能会毁灭”。
译注
伍波萨他日是特殊的宗教仪式,大伍波萨他是指在阴历的满月与新月日。此时比丘们合诵“戒经”,在家佛教徒则诵另外的戒,聆听开示并修禅。小伍波萨他则在两个半月日举行。
第九章
弘法前二十年的尾声
引言
本章所收集的是发生在佛陀弘法前的二十年尾声中的一些故事。其中有些由于其生动的情节而广为人知,有些因其中精辟的寓意而令人深思,还有一些包含着鲜为人知的事实而使人惊异。
读者在此既可读到曾杀人如麻的强盗盎古利马喇(古音译:央掘摩罗,指蔓)放下屠刀皈依佛陀,而终得成道;外道利用女行者有计划、有步骤的诬陷佛陀的阴谋;众比丘喧闹而遭佛遣散;大梵天在佛前理屈词穷等有趣的情节。此外,还可看到佛陀谆谆善诱地教导亲子拉胡喇与侍者弥醯,以及与婆罗门、大梵天、魔王在不同场合机智辨析的景象。从中人们不仅有机会接触到佛法的一些重要理论,还可学习佛陀在处理诬陷等事情时所表现出的智慧。
注释者:佛陀成道后的第十个夏安居是在波陀聚落度过的,当时高赏比的争执正值高峰。根据同一资料,佛陀第十一个夏安居是在南山(即王舍城南面的山丘)度过的,下面的事件便发生在那时。
佛陀耕耘心田
阿难:如是我闻。一时,佛陀住在马嘎塔国的一茅聚落。那时正值播种时节,耕者婆罗堕婆阇婆罗门出动了五百个犁在耕耘。世尊于清晨着下衣,持钵与大衣,来到耕者婆罗堕婆阇耕耘之处。正巧赶上婆罗门在分发食物。世尊走到分发食物处,立于一旁。婆罗门见世尊在等待食物,便说:
“沙门!我耕耘与播种,耕耘且播种之后才进食。沙门!你也应如此耕耘与播种,耕耘且播种之后才进食。”
“婆罗门!我也是如此耕耘与播种,耕耘且播种之后才进食。”
“但我们未见瞿昙大师的牛轭、犁耙、锄头、牛鞭与牛群呢?何以瞿昙大师却说:『婆罗门!我也是如此耕耘与播种,耕耘且播种之后才进食。』”接着他以偈对世尊说:
“汝既自称耕耘者,我等未见汝耕耘。
我等问汝耕耘法,请为我等说耕耘。”
“信心为种苦行雨,智慧为轭与犁耙。
道德是杆心为绳,正念是锄与牛鞭。
守护身口之业行,于饮食能知节量,
圣谛为我之收成,忍辱为所凿之泉,
精进为驯服之牛,为解束缚而前进,
迈向无忧之彼岸,向前行进无退转。
行此如是之耕耘,获致不死甘露果,
如是行此耕耘后,即得一切苦解脱。”
那里,耕者婆罗堕婆阇手捧一个盛满乳粥的大铜钵,供献世尊,说道:“瞿昙大师!请用此乳粥。瞿昙大师确实是位耕耘者,他耕耘所获的是不死之甘露果。”
“诵偈之食我不受,此乃圣贤所循法。
诵偈之食觉者拒,佛法当世佛所行。
当圣贤解脱诸漏,恶作寂静是大仙
依偈以外行供养,为求福者之良田。”
“瞿昙大师!那么我该把这碗乳粥供养谁呢?”
“婆罗门!在诸天、魔王、梵天的世界,以及沙门、婆罗门、国王与人民的众生界里,我不见有任何人,除非是如来或如来的弟子,能吃下并消化这碗乳粥。既然如此,婆罗门!你应把这碗粥抛在无草的地上或无生物的水中。”
耕者婆罗堕婆阇婆罗门于是把乳粥投入无生物的水中。乳粥一入水,那水即时嘶嘶作响、沸腾、冒烟、水气升腾。正如犁铁在炉中冶炼了一天后被置入水中,水便嘶嘶作响、沸腾、冒烟、水气升腾,这碗乳粥在水中就是如此。
婆罗门心生恐怖,毛发竖立。他到世尊处,跪倒在世尊脚下,说道:“真是稀有啊!瞿昙大师!……我愿在瞿昙大师门下出家受具足戒。”……不久之后,耕者婆罗堕婆阇尊阿罗汉为一位阿罗汉。(Sn.1:4;S.7:11)
佛陀教导拉胡喇
注释者:佛陀之子拉胡喇沙马内拉此时已十八岁。那时佛陀住在揭达林给孤独园,一天早晨,他入城乞食,他的儿子在后面紧紧跟随,脑子却开始乱想。他遐想着佛陀若如人预言的不出家,而成为世界之王的话,那么他自己会有何种命运。
阿难:当拉胡喇尊者紧紧地跟随世尊身后时,世尊转过身而注视他,对他说:“拉胡喇!无论是过去、未来、现世之色,或内、外、粗、细、劣、胜、远、近,一切色皆应以正见如实观之:『此色非我所有,此色非我,此色非有我。』”
“世尊!仅仅色是如此吗?世尊!仅仅色是如此吗?”
“拉胡喇!色、受、想、行、识皆是如此。”
语毕,拉胡喇尊者心想:“有谁在受到世尊教诫后,仍继续进城乞食的呢?”于是,他转身返回,于一棵树下结跏趺坐,端身正坐,置念面前。舍利弗尊者看见他如此,便对他说:“拉胡喇!修习入出息念,若能修习、多修习、它就会带来大果与大福利。”
夜幕低垂时,拉胡喇尊者从禅坐而起,往见世尊,敬礼后,坐于一旁。然后说道:“世尊!如何修习入出息念,如何多修习,而有大果与大福利?”(M.62)
注释者:于是佛陀首先为他详细地解释了色法的四大元素地(坚韧性)、水(湿粘性)、火(暖性与成熟性)、风(膨胀与动性),还有虚空,以及如何以看待色法的方式观察以上的元素。然后,他又说:
阿难:“拉胡喇!应如大地而修习,如此修习,则不论是令人愉快或不快的触生起,都不会侵扰心而住于心,犹如人们往地上抛置净物,秽物、粪便、尿液、唾液、脓汁、血渍,地并不会为此感到羞耻、侮辱或厌恶。拉胡喇!应如水而修习,当水在洗涤这些事物时,它并不会为此感到羞耻、侮辱或厌恶。拉胡喇!应如火而修习,因为当火在烧灼这些事物时,它并不会为此感到羞耻、侮辱或厌恶。拉胡喇!应如风而修习,如此修学,不论是令人愉快或不快的触生起,都不会侵扰心而住于心,正如风吹走净物、秽物、粪便、尿液、唾液、脓汁、血渍,它并不会为此感到羞耻、侮辱或厌恶。拉胡喇!应如虚空而修习,如此修学,不论是令人愉快或不快的触生起,都不会侵扰心而住于心,因为虚空没有可着之处。
“修习慈,以舍断瞋恚;修习悲,以舍断恼害;修习喜,以舍断冷漠;修习舍,以舍断愤恨;修习不净观,以舍断贪欲;修习无常观,以舍断我慢;修习入出息念,当修习、多修习,它就会带来大果与大福利。”(M.62)
注释者:佛陀接着讲解了入出息念的十六法。
叙述者:拉胡喇(Rahula)沙马内拉证得阿罗汉果的经过在后面将会提到。
婆罗门的诘问
注释者:下一个雨季第十二个雨安居,佛陀是在毘兰若村度过的。
优波离:那时,世尊住在毘兰若村黄竹园的曼陀罗树下时,追随着他的有五百位比丘。此时,城中有位婆罗门听到这消息,便决定去见世尊。他于是来到世尊处,寒暄之后,坐于一旁,说道:“瞿昙大师!我听说沙门瞿昙对年高、老迈、受岁月压迫行动不便,饱经沧桑而进入暮年的婆罗门不予归敬,不为之起身,不邀之入座。我察觉这一说词确实属实,因为沙门瞿昙的确不作以上诸事。瞿昙大师!这是不好的。”
“婆罗门!在诸天、魔王、梵天的世界,以及沙门、婆罗门、国王与人民的众生界里,我不见一人我应对之归敬、起身、邀坐,因为倘若如来对他这般归敬行礼、起身、邀座,其头颅将会绽裂。”
“瞿昙大师是无味者。”
“从一个方面说,沙门瞿昙确实是无味者,世尊对色味、声味、香味、味味、触味,全然弃绝,从根断除,如截断多罗树头,归于无有,于未来已无再生起之法。但是,婆罗门!你所指的不是这个意思吧?”
“瞿昙大师是无享乐者。”
“从一个方面说,沙门瞿昙确实是无享乐者,世尊对色乐、声乐、香乐、味乐、触乐,全然弃绝,从根断除……于未来已无再生起之法。但是,婆罗门!你所指的不是这个意思吧?”
“瞿昙大师是非作业论者。”
“从一个方面说,沙门瞿昙确实是非作业论者,我的确教导人们不要作身恶业、语恶业、意恶业,以及不要作各种恶不善法。但是,婆罗门!你所指的不是这个意思吧?”
“瞿昙大师是断灭论者。”
“从一个方面说,沙门瞿昙确实是断灭论者,我确实教导人们要断灭贪、瞋、痴,以及各种恶不善法。但是,婆罗门!你所指的不是这个意思吧?”
“瞿昙大师是厌弃者。”
“从一个方面说,瞿昙大师确实是厌弃者,我厌弃身恶业、语恶业、意恶业,以及各种恶不善法。但是,婆罗门!你所指的不是这个意思吧?”
“瞿昙大师是调伏者。”
“从一个方面说,瞿昙确实是调伏者,我确实为调伏贪、瞋、痴,以及各种恶不善法。但是,婆罗门!你所指的不是这个意思吧?”
“瞿昙大师是苦行者。”
“从一个方面说,沙门瞿昙确实是苦行者,我确实说烧灭身恶业、语恶业、意恶业,以及不要作各种恶不善法。若人弃绝应烧灭的恶不善法,从根断除,如截断的多罗树头,归于无有,于未来已无再生起之法,如同如来也弃绝这些法……于未来已无再生之法,我称他为苦行者。但是,婆罗门!你所指的不是这个意思吧?”
“瞿昙大师是离胎者。”
“从一个方面说,沙门瞿昙确实是离胎者。当人弃绝重入母胎与未来的再生……于未来已无再生起之法,那么,我说他是离胎者。如来弃绝重入母胎与未来的再生……于未来已无再生起之法。但是,婆罗门!你所指的不是这个意思吧?”
“假使一只母鸡细心地孵抱、孵育,孵化八个、十个或十二个蛋,那么第一只用爪尖与喙破壳而出的小鸡,应被称为最年长的或最年幼的呢?”
“瞿昙大师!应称为最年长的,因它是那窝小鸡中最先出世的。”
“婆罗门!同样地,在这被无明所困,被无明所攫取,被无明所覆盖的一代人中,我是那唯一已啄破无明与无知之壳,证得无上正等正觉者。既然如此,我是世间最长、最胜者。”(Vin.Sv.Pàrà.1;A.8:11)
注释者:佛陀随后讲解他如何通过四禅与三明,而自证已不再生。此时这位婆罗门心悦诚服,皈依了三宝。然后他表示愿意在即将来临的雨安居期间,提供佛陀住处与相关的供养,佛陀接受了。
度过饥馑的方法
优波离:世尊住在毘兰若村,因正临饥荒,乞食不易,粮食一律凭票配给,即使到田中努力地拾穗也不足以维生。那时,几位北方国家的马贩带着五百匹马落脚于毘兰若村,计划于此安度雨季。他们宣布每位僧众可前往其马厩,领取一份粗糠。
一天早上,比丘们着下衣,持钵与大衣,在毘兰若村四处乞食,却什么也没乞得。于是他们便走到马厩,每人领回一份米糠,回到精舍,在臼中把米糠舂好后吃掉。阿难尊者在石头上磨碎一份米糠,供养世尊,世尊就把它吃了。
他先已听到舂米之声。如来向有知情而问,亦有知情不问者。如来是适时而问,不适时就不问。如来为增长利益而问,别无他意;通向无利益的桥梁,于如来早已拆除。等正觉者、如来只有二个原因会询问比丘,那就是说法,以及为弟子制戒。在这件事上,世尊问阿难尊者:“阿难!何以听到舂米之声?”阿难尊者便道出其中的缘故。
“萨度,萨度!阿难!你们能战胜饥馑,实不愧为大丈夫。但后世会有人对煮熟的细米肉饭也不屑一顾。”
目建连尊者到世尊处,说道:“世尊!当前在毘兰若托钵不易。因为饥荒,粮食凭票配给,既使到田中努力拾穗也不足以维生。世尊!这一带土壤肥沃,甘如醇蜜。如果我把土层翻上来,那么比丘便可以水草赖以存活的腐植质维生。”
“目建连!可是如此一来,那些生活在地表的生物会怎么样呢?”
“世尊!我将使一只手掌巨如大地,置地表上的所有生物于掌中,然后以另外那只手把土层翻上来。”
“够了,目建连!别再提翻转土层之事,那将使诸种生物惶恐不已。”
“世尊!那么何不让比丘众去北古卢洲乞食。”
“够了,目建连!别再提去北古卢洲乞食之事。”(Vin.Sv.Pàrà.2)
诸佛梵行能久往的原因
舍利弗独处静默时,心中思惟:“有哪一佛的梵行是不久住的呢?有哪一佛的梵行是久住的呢?”
傍晚时分,他从独处静默中起身,到世尊处,向世尊提出自己思索的问题。
“舍利弗!毘婆尸佛、西奇佛与毘舍浮佛的梵行是不久住的;而何咖古三塔佛、果那嘎马那佛与咖沙巴佛的梵行则是久住的。”
“世尊!为什么毘婆尸佛、西奇佛与毘舍浮佛的梵行不久住呢?”
“以上诸佛因疲厌,而不为弟子广说正法,他们只宣说了少数的经、重颂、授记、孤颂、自说、本事、本生、未曾有与问答。但不为弟子制立学处,也未制定巴帝摩卡。正如各种花被置于桌上,并未用线将它们串在一起,就很容易散落各处,随风飘去,甚至遗失殆尽为什么呢?因为它们并未被线串在一起。同样地,当诸佛以及由佛亲自接引而证悟的弟子离开世间后,随后出家的人,有着种种的名字、种姓与血统,很快地就让梵行流逝了。那些善知弟子心念的佛,因材而施教。过去在一个令人恐怖的森林中,毘舍浮佛、应供、等正觉,了知上千僧众的心念,对他们作了如下的教诫:『应如是思惟,不应如是思惟。应如是作意,不应如是作意。应舍弃此,契入而安住于此。』众比丘遵循他的教诫,他们的心由无着而解脱诸漏。而那座森林是如此地恐怖,一个未从贪欲中解脱的人身处其中必定毛骨悚然。这就是为何那些诸佛的梵行未能久住的原因。”
“那么,世尊!为何何咖古三塔佛、果那嘎马那佛与咖沙巴佛的梵行能久住呢?”
“此三佛不疲厌地为弟子广说正法,他们宣说很多的经、重颂、授记、孤颂、自说、本事、本生、未曾有与问答。为弟子制立学处,并制定巴帝摩卡(pàtimokkha,古音译:波罗提木叉)。正如各种花被置于桌上,用线将它们串在一起,它们就不容易散落各处,随风飘去,甚至遗失殆尽为什么呢?因为它们被线串在一起。同样地,当诸佛以及由佛亲自接引而证悟的弟子离开世间后,随后出家的人,有着种种的名字、种姓与血统,而让梵行久住。这就是为何这些诸佛的梵行久住的原因。”
这时,舍利弗尊者从座而起,偏袒一肩,双手合十,对世尊说:“世尊!现在时机已到,善逝!现在时机已到。世尊!为弟子制立学处,并制定巴帝摩卡,如此能令梵行久住。”
“且慢,舍利弗!且慢!如来自知时机,除非僧团内发生有漏法,否则大师不会为弟子制立学处,或制定巴帝摩卡。但是,一旦发生有漏法,导师将为弟子制立学处,并制定巴帝摩卡,以断诸有漏法。一些有漏法只有在僧团因成立的时间久,而更为壮大后才会显现,在此时有漏法才会显现,导师也才会因此为弟子制立学处,并制定巴帝摩卡,以断诸有漏法。一些有漏法只有在僧团因为健全化,而更为壮大后才显现……因为得大利养,而更为壮大后才显现……因为得多闻,而更为壮大后才显现……而直至今日,僧团解脱垢秽,解脱过患,它是无染、纯净,为心材所造。如在这五百位比丘之中,最劣者也已证得初果,不会堕入恶趣,已决定趣向正觉者。”
然后世尊转向阿难尊者,说道:“阿难!如来一向在未向邀请雨安居的施主告别之前,不会游行诸国。让我们去向毘兰若村的婆罗门告别吧!”
“如是,世尊!”阿难尊者答道。
于是世尊着下衣,持钵与大衣,由阿难尊者随侍,一同到毘兰若村婆罗门住处,坐上已为世尊敷设好的座位。
这位婆罗门走上前,敬礼世尊。世尊说:“我们应你的邀请在此地已过雨安居,婆罗门!今日与你告别。我们准备外出游行诸国。”
“诚然如此,瞿昙大师!您应邀在此雨安居,却未能得到所应得到的供养。这并非我等匮乏该物,亦非我等吝于施舍。但我们又能怎么办呢?在家的生活从来就是被琐事缠身而忙碌不堪。今愿请瞿昙大师与比丘众明天接受我请食。”
世尊默然同意。在为婆罗门说法后,他起身离开。
次日供食毕,毘兰若城的婆罗门供养世尊一件袈裟,并供养每位比丘两块布料。世尊再次说法教诫他之后,便起身离去。(Vin.Sv.Pàrà.3-4)
弥醯尊者被恶不善念所扰
注释者:第十三个雨安居是在奢利伽村度过的,那时发生了如下的事情。
阿难:如是我闻。一时,世尊住在奢利伽村的奢利伽山,弥醯尊者当时为佛的侍者。一天,弥醯尊者对世尊说:“世尊!我欲到阇斗村乞食。”
“弥醯!现在是你依照自己的判断行事的时候了。”
那时已是早晨,弥醯尊者着下衣,持钵与大衣,来到阇斗村乞食。四处乞食毕,于饭食后的归程途中,他来到金鞞河边。他沿着河岸往来散步、游行,看到一片可爱诱人的芒果园,他想:“这片可爱诱人的芒果园对发心精勤修习的行者十分相宜。如果世尊允许,我应到这片果园来精勤修行。”
之后,他到世尊处禀报此事,世尊说:“且慢,弥醯!我们仍然落单。让我们等候其他比丘来到后再说。”
弥醯尊者再次说:“世尊已是无学,也已无须验证自己所成就之事。但我们仍是有学,仍需去验证已成就之事。如果世尊允许,我愿到那芒果园中精勤修习。”
世尊再次说:“且慢,弥醯!我们仍然落单。让我们等候其他比丘来到后再说。”
弥醯尊者第三次提出他的请求。
“弥醯!既然你讲到『精勤修习』,我们还能说什么呢?现在到了你依照自己的判断行事的时候了。”
弥醯尊者即时离座而起,礼敬世尊后,右绕而去,来到芒果园中,坐在一棵树下,将它作为白天的驻所。当他在芒果园时,三种恶不善念欲念、恚念与害念,几乎无时无刻地浮现在他的心头。他如是思惟:“真是稀有啊!真是不可思议啊!我由信心出家而过无家的生活,如何仍被这三种恶不善念所扰呢?”
傍晚,他从独处静默中起身,到世尊处,向他禀报所发生的事。
“弥醯!当心的解脱尚未成熟之时,有五种事能令之成熟。哪五种呢?其一,比丘要有善友与善同伴。其二,比丘要为具戒者,以别解脱律仪防护,圆满正行与行处,见微细的罪过也感怖畏,以受持学处而学。其三,比丘可任意无困难地或自制地谈论关于断除烦恼、心得解脱,以及导致完全离欲、远离、止息、寂静、证智、觉悟、涅槃,亦即谈论少欲、知足、闲居、远离尘俗、精进、戒法、禅定、智慧、解脱与解脱知见。其四,比丘精进于舍断不善法,而受持善法,对善法其心坚定、不懈、不倦。其五,比丘要有智慧,要有圣人如实知生灭的智慧,此智慧可导向苦的灭尽。
“如此,当比丘有善友与善同伴,便可期望他成为持戒者……他便可任意地……谈论关于断除烦恼……他精进于舍断不善法,而受持善法,……他有圣人如实知生灭的智慧,此智慧可导向苦的灭尽。
“但是,比丘为了建立此五法,更应熟悉四法。即应修不净观(观察身体的种种不净)以舍断贪欲;应修慈悲观以舍断瞋恚;应修入出息念以去除散乱;应修无常观以舍离我慢。人若能观察无常,他心中便能建立起无我想;当无我想者舍离我慢,当下即是涅槃。”
了知其中的意义,世尊不禁发出如下的感叹:
低劣与微细之念,诱惑人心且飘动;
不了知心中诸念,此心随逐故迷失。
了知心中之诸念,以正念而驱散彼,
驱尽妄念之觉者,再无诱惑动其心。(Ud.4:1;A.9:3)
拉胡喇尊者灭尽诸漏
注释者:佛陀的儿子到了二十岁时,便受具足戒(不足二十岁,不可受具足戒)。传说中,佛陀在那一年为他开示,令其得证阿罗汉果。
阿难:如是我闻。一时,世尊住在沙瓦提城揭达林给孤独园。当他独自静坐时,心中生起这样的想法:“解脱所需的法在拉胡喇的心中已经成熟,我何不引导他灭尽诸漏?”
世尊于清晨着下衣,持钵与大衣,入沙瓦提城乞食。乞食毕,饮食后归来,他对拉胡喇尊者说:“拉胡喇!带上座具,让我们今天一同到安陀林。”
“是的,世尊!”拉胡喇尊者答道。便持座具,跟随世尊身后。此时,跟随世尊的还有数千位天人,他们想:“今天世尊将引导拉胡喇尊者灭尽诸漏。”
世尊进入安陀林,坐在树下为他设好的座位上。拉胡喇尊者向世尊敬礼后,坐于一旁。坐定之后,世尊说:
(甲一)“拉胡喇!你认为眼是常或无常?”
“世尊!无常。”
“那么无常是苦或乐呢?”
“世尊!是苦。”
“那么,把无常、苦、变异之法视为:『此是我的,此是我,此是有我』,如此恰当吗?”
“世尊!不恰当。”
(甲二)“拉胡喇!你认为诸色是常或无常?”……
(甲三)“拉胡喇!你认为眼识是常或无常?”……
(甲四)“拉胡喇!你认为眼触是常或无常?”……
(甲五)“拉胡喇!你认为以眼触为缘而生起的一切受、想、行、识是常或无常?”……
注释者:从一至五的相同句型接着重复地用在(乙)耳与声;(丙)鼻与香;(丁)舌与味;(戊)身与触:(己)意与法。
阿难:“拉胡喇!明白这些的有闻圣弟子,厌离眼根、色尘、眼识与眼触,他也厌离以眼触为缘所生起的一切受、想、行与识。
“他厌离耳根、声尘……厌离鼻根、香尘……厌离舌根、味尘……厌离身根、触尘……厌离意根、法尘……
“他以厌离而离欲,离欲而得解脱;当心获得解脱时,他便生起『解脱』之智,证知:『我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皆办,不受后有。』”
世尊开示后,拉胡喇尊者对世尊所说十分欢喜。且开示结束时,拉胡喇尊者的心因不执取而解脱诸漏。数千位天人也获得清净无染的法眼:“凡是生法者,即是灭法。”(M.147)
注释者:在此之后的六个雨季,亦即第十四到第十九个雨安居,是在不同的地方度过的,第十二个雨安居则又在沙瓦提城的揭达林园度过。根据注释书的记载,佛陀当时已决定把沙瓦提城作为定期雨安居的场所,同时他也指派阿难长老为其终身侍者。根据藏经所载,那一年发生了两件不寻常的事。他们分别为度化大盗盎古利马喇,以及佛陀的反对者企图诬蔑佛陀。
度化杀人魔盎古利马喇
阿难:如是我闻。一时,佛陀住在沙瓦提城,当时有个大盗正出没于波斯匿王所统领的高沙喇国。他名叫盎古利马喇,意思是“指鬘”,他杀人如麻,嗜血成性,凶暴残忍,对众生毫无怜悯之心。村庄、城镇与地区都因他而荒芜。他不断地杀人,并将受害者的手指串成项链挂在脖子上。
一天清晨,世尊着下衣,持钵与大衣,入沙瓦提城乞食。乞食毕,饮食后归来,摺床座,持衣钵,向盎古利马喇出没处的大道走去。
牧牛者、牧羊者、农夫与路人看到世尊,都说:“沙门!别走那条路,那条路上有个大盗盎古利马喇。路上有十人、二十人、三十人,甚至有时还四十人同行,结果都难逃盎古利马喇的毒手。”
听完之后,世尊默然前行。第二次相同的事发生了,世尊再默然前行。第三次相同的事发生了,世尊仍再默然前行。
盎古利马喇远远地便见到世尊走来,心想:“真是稀有啊!真是不可思议啊!人们甚至经常四十人结伴沿此路而来,如今这位沙门却独行无伴,让人感到这是他命中注定。我何不取下他的性命?”
他执起宝剑和盾牌,戴上长弓和剑筒,尾随世尊之后。世尊此时便展现神通,使得盎古利马喇不论如何全力追赶,也赶不上以正常步伐行走的世尊。此时,盎古利马喇心想:“真是稀有啊!真是不可思议啊!我曾追上狂奔的大象,并捉住它;追捉疾跑的马、战车或鹿。但我现在全速飞跑,却追不上这位以正常步伐行走的沙门。”
他停住并大声喊道:“停止,沙门!停止,沙门!”
“盎古利马喇!我已停止,你也应该停止。”
这个大盗想:“释迦族后裔的这些沙门,主张并拥护真理;但这位沙门明明正在行走,却说:『盎古利马喇!我已停止,你也应该停止。』我何不问问这位沙门?”于是,他以偈对世尊说:
“你正在行走,却说已停止;
现我已停止,你说我未停。
沙门我问你,此中何意义,
何为你已停,而我尚未停?”
“盎古利马喇!我已永停止,不害诸众生,
但你于一切,丝毫无约束。
是故而说此,我停你未停。”
